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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是厦门解放69周年 五位亲历者回忆厦门解放那一天

www.ijjnews.com   厦门日报  2018-10-18 15:31
  

  69年前,一段记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,变成永恒;69年后,记忆却在岁月的更迭中升华为精神,越发闪耀。

  1949年10月17日,经过人民解放军的浴血奋战,厦门宣告解放!从那一刻起,10月17日,就成为每一个厦门人珍藏心底的日子。

  那是百废待兴的起点,那是厦门人真正站起来的时刻。今天,本报特别推出主题为“我们亲历”的纪念专版,让我们跟随五位亲历者的讲述,穿越回69年前的那个重要时间点,回看英雄在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、回看烈士在酷刑下坚贞不屈、回看红旗在这片土地迎风飘扬……让我们与他们一同再次经历,铭记那些热血与勇气。

  69年,斗转星移,历史长卷的那一头,是满目疮痍的旧厦门,历史长卷的这一头,是现代化国际港口风景旅游城市、全国文明城市、高颜值生态花园之城,是脱胎换骨、凤凰涅槃的新厦门。却顾所来径,豪情满胸怀,唯愿每一位厦门人,都牢牢铭记这段历史,在新时代里奋斗前行,向着更美好的未来,前进再前进!

  躲过空袭顺利登岛

   吃上母亲做的菜

  ●姓名:纪华盛

  ●出生年月:1924年8月

  ●身份:时为中共厦门临时市委(闽西南)组织委员

  ●位置:嵩屿

  “当时两架敌机在空中盘旋,子弹一个接一个打在我们身边。我很紧张,注意着周围的动向,心中就想:一定要让自己活着见到厦门解放!”1949年10月17日下午3点多,经过了一天的行军,我们十几名先遣队员,在嵩屿附近遭遇国民党飞机空袭扫射。幸好附近有个小山头,我们当时迅速躲进山脚下的死角区域,躲过空袭,没人受伤。

  我当时作为联络员,前往鼓浪屿的主要任务,就是和岛上的地下党同事会合,了解岛上情况,然后一起回厦门岛内,向市委领导汇报。盼星星盼月亮,傍晚时分,在嵩屿海边(现嵩屿码头附近),终于盼来了接我们的汽轮。17日清晨,31军已攻下鼓浪屿,所以汽轮一路畅通,开得很快。

  顺利登上鼓浪屿后,因为天色已晚,我们只能暂时被安排到岛上公共体育场对面的大庙里。当时已是秋季,岛上气温较低,我只穿着短袖上衣。没有被褥和换洗衣物,我们十几人经历了之前两天上百公里的行军,早已累得不行,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后,在庙门旁的戏台上倒头就睡。

  第二天天刚亮,我就离开大庙,外出寻找同事。走在石板路上,看岛上的建筑经过战火变得满目疮痍,不时还有战士抬着伤员从身边经过,整个心都是揪着的,害怕同事也遭遇不测。幸运的是,我的同事、临时市委宣传委员廖开治很快被我找到,他没有受伤,还告诉我:16日凌晨,不少国民党士兵准备乘船离开鼓浪屿,可由于人太多,超过了船的承载力,好几艘船都因此被“压”沉了。

  我们后来找到了其他几位仍在鼓浪屿上的同事,坐汽轮到厦门岛,与前一天进驻的领导同事在新华路附近会合。交接完工作后,我跟领导申请回家看望母亲。那天晚上,母亲做了什么菜我已不记得,只记得吃得很香。作为厦门人,亲眼看到厦门解放的过程,自己也为家乡解放出了一份力,心中真的格外高兴。

  (记者 黄雪燕)

  再见刘惜芬烈士

   却已阴阳永隔

  ●姓名:吴世泽

  ●出生年月:1929年3月

  ●身份:时为小摊贩

  ●位置:鹭江道

  1949年10月17日一大早,就听人说鸿山脚下,国民党杀害了共产党的地下党员。那时我刚满20岁,出于好奇也赶去看了。我看到了刘惜芬:她被绳子绞死,当时头上用衣服罩着,衣服拿掉后我认出了她,但面容都已经变形了。

  当时我心情非常难受,因为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,就在马上要见到光明的时候被杀害了。刘惜芬是我姑妈同学的妹妹,那时只知道她在当护士,根本没想到她是地下党员。我家在霞溪路78号,而刘惜芬就住在霞溪路后面的一条小巷里,她和她姐姐两个人住。我经常看到她从霞溪路走过,最后她被国民党抓走的时候,我也亲眼看到。没想到,再见时虽已迎来解放,但她却和我们阴阳永隔了。

  17日中午,解放军从鹭江道靠近中山路的地方,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中山路。当时的中山路上,很多商户因为对局势不了解,对共产党不了解,害怕,门都不敢开。街上只有一些进步学生和年轻人在围观。我还记得我当时就在如今新华书店的位置,看着解放军进来。为了响应解放军的歌声,围观的进步学生和年轻人自觉地唱起了“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……”“你是灯塔,照耀着黎明前的黑暗……你是舵手,掌握着航行的方向……”等歌曲,欢迎解放军的到来。

  解放军的军纪真的好!他们休息时就沿路坐下,绝不扰民,中午就在附近的小巷里临时生火。看到他们的饭,我也很惊讶,我以为他们中午会吃肉菜,没想到当时他们就是吃白干饭就着炒青菜。中午时很多商户还关着门,后来越来越多人相互告知解放军不会伤害百姓,才有越来越多商户开门。下午,中山路上的店面陆陆续续都开了,而当时最繁华的大同路和思明南路的商户,也都开门欢迎解放军。

  (文/记者 薛尧 见习记者 陈璐)

   为地下工作离厦

   解放后大步跑回家

  ●姓名:方汉生

  ●出生年月:1932年5月

  ●身份:时为厦门市军管会财经部文书

  ●位置:高崎

  1949年10月17日上午,厦门解放——这个时间,我永远不会忘。

  那天下午,我们整装行军到集美,傍晩,我们坐着木船,从高崎登陆了厦门岛,继续向城区行军。两个多月前,我以一名地下工作者的身份离开厦门,在晋江、南安一带,挨个村庄宣传解放的最新动态,配合游击队武装斗争,那时我的一切都要对外保密,化名“蟋蟀”,连父母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;而在17日下午那一刻,重新踏上这片土地,踏上解放后的厦门岛,我穿着军管会的制服,挺起胸膛,大踏步走在路上。

  1949年6月,我还在双十中学读高一。一天,一名厦门地下党党员问我:“要不要到晋江参加闽中游击队?”“愿意!”我想都没想。地下工作要对所有人保密,7月2日,我背着家人,在地下交通员的带领下,辗转来到内坑一个小村庄,那里是闽中游击队泉州团队的营地,之后我们被派到群众工作队。8月31日,泉州解放,次日我们进入泉州。9月下旬,我奉命前往在泉州刚组建的厦门市军管会报到,被分配到军管会财经部秘书组。

  10月1日,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!我激动地到财经部各组分发报纸,与此同时,10月上旬,解放军解放了厦门周边地区,解放厦门的战役即将打响。为此,厦门市军管会也随即从泉州转移到同安。10月15日晚,炮火声轰鸣,我们在村口遥望厦门方向,火光映红了整片天;16日,解放军登上厦门岛的消息传来,那种激动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……

  17日那天,去往市区的路上,一队队国民党俘虏垂头丧气地被押往后方,一辆辆被炮火击毁的国民党坦克、卡车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,直到当天深夜,我们才真正进入市区,在玉屏巷省立中学(现五中)校舍过夜。次日清晨,领导对我说:“小方,交给你一个任务,回家打开水。”我拎着七八个行军水壶,向家中跑去。我明白,这是他们特地安排让我回家的。

  我跑得飞快,熟悉的街景迅速向身后闪去,虽然眼前仍是满目疮痍,但我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、亢奋地呐喊:解放了!厦门解放了!同样是这片土地,几个月前的清晨,我将一张写着“我不是对家庭不满才出走”的纸条,偷偷放在熟睡父母的床头,离开未解放的厦门;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,厦门解放了!奔跑在路上,我能感受到每个人心中的喜悦。

  我越跑越快,不知埋头狂奔了多久,终于回到大同路的家里。“我回来了!”迈进家门,我兴奋地大呼,父母惊喜得半天说不出话——在此前,我已“失踪”了100多天,他们没想到儿子突然回来了,突然在厦门解放的第二天回来了!

  那一年,我17岁。那段在血火中洗礼的记忆,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时光。

  (文/记者 邬秀君)

   街头三遇解放军

   至今记得那首歌

  ●姓名:范寿春

  ●出生年月:1928年2月

  ●身份:时为美华进出口行练习生(比学徒高一级)

  ●位置:海后路

  “国民党跑了,共产党来了。”1949年10月17日,我听到街头传来的欢呼声,便和同伴好奇地走向人群。之前因为管制,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共产党,更别说解放军。

  我们从海后路11号走到中山路口。国民党的兵坐在华侨银行骑楼下的地上。帽子和帽徽都被摘下,垂头丧气的。他们的旁边站着拿长枪的兵,每隔几步之远就站着一个,特别整齐——这是我见到解放军的第一面。我当时觉得他们很厉害。

  和平码头一片清净,路口有个小孩在卖油条。一个解放军战士应该是肚子饿了,拿出一百元要买。当时纸币贬值得厉害,国民党发行的纸币都是万元起,小孩不知道怎么换算,又只会讲闽南话,战士也听不懂。小孩递上油条,想送给他们,可战士不要,硬是要给钱。僵持到最后,小孩不收钱,战士也没有收下油条——这是我和解放军的第二面。我的记忆里,国民党的兵拿了油条就走,哪有像这样非得给钱的。这让我对解放军战士有了好感。

  走回海后路,在进出口行的楼下,我碰上了几名解放军战士。他们身旁的地上放着竹筐,装着大米。他们说,着急买木柴煮饭,之后还要赶路,但跑了一大圈,街上的店全关门了。我便请他们到进出口行生火做饭。战士给了我两张柴草票,每张10斤——这是我和解放军的第三面。他们说,之后厦门会建立柴草供应站,可以拿着这些票去换。四五天后,我看到海关(今大同路口春光酒店附近)的空地上搭起棚子,建起柴草供应站。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兑换,果然换到了木柴。

  早前,我们单位楼上被国民党占用。他们没柴烧,就把门劈了;没水冲厕所,就把大便往天井倒。相比起来,与解放军的这三面,我原来觉得奇怪:“这共产党真这么好?”后来我才知道,这是解放军的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”。

  就像厦门解放当天,解放军宣传队唱的《解放区的天》一样:“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,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,民主政府爱人民呀,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……”而这也是我在厦门解放后学唱的第一首歌。至今,我还记着歌词里的每个字。

  (文/记者 王玉婷 见习记者 柯笛)

  厦门解放当天

   家中特务逃离

  ●姓名:洪樵甫

  ●出生年月:1932年9月

  ●身份:时为厦门双十中学高三学生

  ●位置:镇邦路28号

  “人身活动自由,自由了!”1949年10月17日,厦门解放当天,我们家少了一个人,随着他的离开,笼罩在我家多日的阴云也随之消散。

  离开我家的那个人叫金剑豪,是一名国民党特务,那时他已经在我们家待了20多天,一直和我们同吃同住。1949年9月19日半夜,我被国民党军警特务抓走,我知道国民党军警特务的惯用伎俩,他们将我抓走后,又安置了几名特务在我家进行监视,准备抓捕那些所谓来我家“接头”的人。

  被抓走20多天后,大概在10月15日,我才从看守所回到镇邦路28号的家里;我后来才知道,当时是家里人花钱将我保释出来,条件是我不能外出,要随叫随到。

  回到家后,我和家人都不敢随意走动,金剑豪的身上配有枪,随时可能开枪,危及我和家人的生命。

  后来,家里人告诉我,为了不连累亲朋好友们,那段时间,他们特意安排一人陪特务聊天,一人站在门口,面朝屋内,手朝屋外,两手交叉,做出“赶人”的动作,摇手示意要前来的亲朋好友赶快离开。

  17日,在窗外的枪声和炮火声中,这种状况迎来了转机:当天上午8点多,金剑豪突然匆匆逃离。当时我心想,如果遇到解放军,我可以帮他们抓住金剑豪,所以我偷偷跟在金剑豪后面,从镇邦路一直走到升平路,一路上小心翼翼,藏在沿路柱子后面,害怕被他发现;一直跟到交通银行附近时,金剑豪突然往回走。我当时吓得藏在柱子后面,不敢出声,等他走远了才松一口气,走回家里。

  家里人都知道金剑豪离开,稍微松了一口气,没有了枪的胁迫、没有了特务的看守,我和家人的人身活动自由了——家里终于拨开乌云,在厦门解放当日,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

  (文/记者 兰京)

标签:厦门解放|厦门解放69周年
稿源: 厦门日报  编辑: 陈子汉陈子汉 [打印]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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